美國黃石國家公園。

　　冰川消退、極端炎熱和海洋酸化正在改變美國的風景，遍布全美國的412座國家公園和歷史古跡也受到威脅，其中12座公園已被列入瀕危名單。除了全球變暖，國家公園還面臨資金短缺、游客群體單一等更多的問題，它們能否在四面楚歌的困境中生存下去？

　　秋季，北瀑布國家公園的群山云霧繚繞，如此的美景曾經帶給杰克·凱魯亞克、阿蘭·金斯伯格等跨掉一代詩人創造靈感。一群十歲的孩童坐在山下叢林里鋪滿松針的地上，一名擔任導游的博物學家正試圖向年輕的一代灌輸對大自然的熱愛。

　　從亞利桑那州的大峽谷到科羅拉多州的落基山脈，美國分布著59座國家公園，加上數百處歷史名勝和古代遺跡，全部由去年迎來100周年的國家公園管理局（NPS）經營。這些公園為慶祝美國的自然奇跡而創建，目的是讓所有美國人都能享受自然美景。作家華萊士·斯特格納（WallaceStegner）稱它們是美國最佳的創意：“絕對的民主產物，它們反映了我們最好而不是最壞的一面。”

　　很少人會反駁這一觀點。北瀑布國家公園坐落于華盛頓州，綽號美國的阿爾卑斯，擁有數百座冰川、茂密的森林和迷人的景致。著名的太平洋山脊徑（PacificCrestTrail）貫穿整個公園。沿著雷溪徒步行進，只聽見湍湍的水流聲和鳥兒的歌唱。碧藍的溪水、青翠的山林和白雪皚皚的峰頂，放眼望去，每一處都令人心馳神往。但是，即使在這里也能發現危機的征兆，預示了國家公園在未來100年里將面臨的威脅。美國各地的國家公園都在為生存而戰，它們必須同時對抗來自三方面的威脅：氣候變化、經費短缺、游客群體單一化且缺少年輕人。

　　景觀瀕危

　　消退的冰川、極端高溫、海洋酸化正以驚人的速度改變著美國的版圖和海岸。近年來，隨著海平面上升、氣溫升高導致森林火災頻率增加，遍布美國各地的59座國家公園和更多的歷史古跡正面臨史無前例的威脅。自由女神像正在遭遇越來越猛烈的暴風雨襲擊；馬里蘭州紀念廢奴主義者哈麗特·塔布曼（HarrietTubman）的國家紀念碑被上升的海潮逐漸侵蝕；英國移民在美國的第一個定居點詹姆斯敦被上升的海平面包圍，可能已經無法挽救。

　　“黃石公園著名的冰川曾經寬達一英里，現在幾乎完全消失，”2015年6月，當時的美國總統巴拉克·奧巴馬在參觀這座巨大的公園時曾感嘆說，“不久的將來，海平面上升可能破壞沼澤地生態系統，威脅自由女神像和埃利斯島等國家象征和重要遺址。我不想把這樣的美國留給后代。”

　　然而，即使立刻大幅減少溫室氣體排放，變化依然不可避免。已經有12座美國國家公園因為全球變暖受到嚴重影響。美國國家資源保護委員會（NRDC）和落基山脈氣候組織最近發布報告《消失的陣地：氣候災難導致西部國家公園瀕危》。報告顯示，在干旱的美國西部，全球變暖導致當地氣溫在過去50年里快速升高，升溫速度是美國東部的兩倍。大片野生動物棲息地受到威脅，一些物種瀕臨滅絕，美國人正在失去他們所熱愛的美麗自然風景。

　　報告指出，如果目前的趨勢持續下去，冰川國家公園的冰川將在2030年全部消失。此外，北瀑布國家公園（除阿拉斯加之外，美國60%的所有冰川覆蓋地區都位于這座公園內）的冰川也會完全融化。幾年之內，多座國家公園的雪峰在夏季都會變得光禿禿；森林、高山草甸和野花面積將大幅縮減；同時，干旱、森林火災、泥石流和洪水數量卻會增加。班德爾國家紀念碑（新墨西哥州）、死亡谷國家公園（加利福尼亞州）、冰川國家公園（蒙大拿州）、格倫峽谷國家游樂區（猶他州和亞利桑那州）、金門國家游樂區（加利福尼亞州）、大提頓國家公園（懷俄明州）、梅薩維德國家公園（科羅拉多州）、雷尼爾國家公園（華盛頓州）、北瀑布國家公園（華盛頓州）、洛磯山國家公園（科羅拉多州）、黃石國家公園（懷俄明州、蒙大拿州和愛達荷州）和優勝美地國家公園（加利福尼亞州）等12座美國國家公園和歷史遺跡受氣候變化的影響最嚴重，已經能被列入瀕危名單。報告呼吁美國政府“建立明智的標準，力爭在10年內大幅減少溫室氣體排放。”

　　“現在還僅僅是一個開始，”NPS氣候變化響應計劃的生態學家格雷戈爾·舒爾曼（GregorSchuurman）說，“在未來，當我們回顧現在，會發現這還是一個相對緩和的時期。然后，人們會質問，我們為什么沒有及時采取應對措施。”

　　戰爭前線

　　如果要尋找對抗氣候變化的最前線，顯然要去阿拉斯加。這個州擁有24座國家公園，包括占地600萬英畝的美國最大自然保護區德納里公園，它地處北極圈內，是全球升溫最快的地區。

　　阿拉斯加80%的地區被永凍層覆蓋。現在，永凍層開始慢慢解凍，在地上留下大量洞坑，導致頻繁山體滑坡。由于海平面上升和更猛烈的暴風雨的侵蝕，西北海岸線以每年150英尺的速度向內陸退縮。森林大火變得更加頻繁，由于冰雪覆蓋地區減少，大火甚至席卷近5000年來從未遭遇過森林火災的地區。

　　歷史遺跡也受到影響。比如在西北海岸克魯森斯滕海角（CapeKrusenstern）國家古跡發現的古代工具證明早在9000年前當地就已經有人類居住的痕跡。隨著北冰洋的快速解凍，大量的類似考古珍寶，等不到考古學家們進行記錄整理就會被海水淹沒卷走。

　　NPS駐安克雷奇的考古學家達伊爾·德文波特（DaelDevenport）定期乘坐直升機沿著公園70英里長的海岸線巡查。一些古代土著人居住的房屋已經被海水和海風侵蝕。考古學家曾在這些房屋里發現燈、石器和ulus（一種用來剝海豹皮的半月形刀）等古老工具。原本居住在這個地區的因紐特人也已經撤離海岸。

　　“這些遺址中很多沒有經過充分的考察，我們正在勘查，看哪些受氣候變化影響最嚴重，采取相應對策，”德文波特說，“大多數人大概從未考慮過氣候變化對古跡的影響。古代遺址濃縮了人類歷史，但我們卻不能把它搬起來移到別的地方。很多古跡可能因此永遠消失。”

　　猖獗的古代文物盜取和走私活動加劇了這個問題。最近的調查發現，近一半的圖勒（Thule，因紐特人的祖先）文化古代遺址曾經被盜，魚叉尖、海象象牙雕像等文物被洗掠一空。隨著永凍層的解凍，墻壁倒塌，更多的珍寶將暴露出來。

　　“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德文波特說，“盜取文物的很可能就是當地人，因為他們最清楚遺址在哪里。他們可以將贓物賣給黑市文物販子，有不少日本買家愿意出價5萬美元購買一個小海象牙雕像。”

　　古跡坍塌

　　阿拉斯加往南，在美國其他48個州，截然不同的美國遺產正瀕臨威脅。降雨模式的改變影響了西南部多座國家公園。在亞利桑那州南部的圖馬卡科里國家歷史公園，極端暴雨導致歷史建筑的兩面主墻壁倒塌。300多年前，西班牙傳教士修建了這個黏土建筑群。NPS每年都要花費2500小時來維護這些古建筑，氣候變化正在加劇它們的腐蝕。

　　“很多更寶貴的古跡，尤其是遍布美國東南部的黏土古建筑損失嚴重，正在快速消失，”NPS主持相關問題研究的勞倫·梅耶（LaurenMeyer）說，拯救因全球變暖而瀕危的文化遺址已經變得迫在眉睫，“我們等待得越久，損失就越大。”

　　環境保護主義者指出，NPS缺乏經費來識別并保護這些瀕危的遺址，但即使有足夠的資金拯救這些古跡和文物，影響面更廣的生態系統的改變卻不可逆轉。

　　蝴蝶效應

　　美國各地國家公園氣溫上升幅度略有差異。自從1916年以來，大峽谷地區氣溫平均上升華氏2.4度，沼澤地國家公園的氣溫平均上升華氏1.5度，無一例外，所有公園的氣溫都在上升。升溫導致了一系列的生態環境變化。正如美國國家公園之父約翰·穆爾（JohnMuir）所說：“無論拉動任何事物，你會發現它與宇宙中的其他一切都有聯系。”

　　氣候變化對美國森林的影響就像白人定居者的到來一樣顯著。火災季節大幅延長。一些物種遭遇滅頂之災，比如夏威夷的土生鳥類成了外來蚊子的新獵物。隨著森林棲息地的變暖，蚊子的生存區域向高海拔地區快速擴張。

　　加州紅杉國家公園還剩下65片紅杉林。隨著氣候變暖，降雨減少，這種世界上屈指可數的高大植物可能批量死亡。生長在高海拔地區的紅云杉和膠冷杉將徹底失去棲息地。

　　這類變化通過食物鏈擴散，帶來連鎖反應，導致災難性的后果。例如，由于氣候變暖，冬季的嚴寒減弱，過去被冬季嚴寒殺死的小蠹蟲現在大批存活下來，破壞了大片森林。如果去洛基山或黃石公園，游客會發現曾經被繁茂的綠色森林覆蓋的區域現在變成了鐵銹色。過去生長在小蠹蟲覓食范圍之外的高海拔白皮松成了這些昆蟲的食物，瀕臨滅絕。白皮松是灰熊的主要食物來源，它們的消失可能促使灰熊尋找其他食物來源，從而波及其他物種。冰雪融化可能導致熊和野狼在冬季找不到棲身的洞穴；河流水溫上升可能導致鮭魚遷徙或死亡。

　　“很難預測具體有哪些物種會受到影響，但一些地區的生態系統已經處于失衡的邊緣，”舒爾曼說，“我們必須承認，氣候已經發生變化，隨著時間推移，它的沖擊力影響范圍還會更大。”

　　冰川消失

　　無論如何，那些準備去蒙大拿州洛基山觀看冰川的游客注定要失望了。“確實，冰川是最可見的劇烈變化，”舒爾曼說，“冰川國家公園失去冰川依然是個美麗的地方，但是，如果對比歷史照片，人們難免會感到遺憾和失落。”

　　1956年夏，垮掉一代作家杰克·凱魯亞克在北瀑布公園的荒涼峰上擔任火警瞭望員，置身于寂靜和群山的包圍中。這段遠離酒精、毒品和城市生活紛擾的山林生活多次在他的小說和詩歌中得到重現，他寫道：“那些慵懶的下午，當我坐在荒涼峰上，或是躺在高山草地上，周圍連綿百里的山峰白雪皚皚……”現在，公園的景色已經完全不同。氣候變化導致冰川融化：1956年至2009年期間，冰川的面積縮小至少20%.

　　環境教育組織“北瀑布學院”的執行理事紹爾·魏斯伯格（SaulWeisberg）說，現在和上世紀50年代相比，9月的景色已經截然不同。“變化非常大。雪線不斷向上退縮，現在看周圍的山峰，很多原來覆蓋白雪的地方變成了光禿禿的巖石。”

　　NPS的首席氣候變化專家帕特里克·岡薩雷斯（PatrickGonzalez）說，除了冰川消融，國家公園還受到海平面上升的影響。同時，氣候變化還導致樹木死亡，威脅鳥類和哺乳動物生存。自從1954年以來，加州金門國家游樂區海灣地區的海平面上升了22厘米。海洋溫度上升導致維珍群島國家公園的珊瑚大面積變白死亡，主要植被和野生動物集體向高海拔遷徙。

　　在黃石公園，在過去100年里，亞高山森林帶向上遷移到原來的亞高山草甸帶，松鼠等小型哺乳動物的棲息地也向上遷移500米。“隨著氣候變暖，”岡薩雷斯說，“高海拔氣溫上升，原來居住在較低海拔的物種集體向上遷徙。”

　　如果不盡快采取行動，冰川國家公園的冰川將慢慢消融；約書亞樹公園的約書亞樹將陸續死去；野牛將從黃石公園絕跡；科羅拉多州梅薩維德國家公園的懸崖古居將崩塌消失。

　　應變對策

　　岡薩雷斯說，NPS試圖通過兩種方式來解決問題。首先，爭取在2020年前使NPS本身經營活動導致的碳排放量減少35%；其次，根據氣候變化調整公園經營策略，而不是將公園當作一層不變的風景畫。根據一項預測，到2060年，國家公園的游客數量可能增加近25%.但由于氣溫太高，夏季時節游客可能會回避東南部的國家公園。一些公園已經開始針對氣候變化，制定相應措施。為了躲避白天的高溫，位于南部的公園可能開始推出夜間活動，比如觀測星空或蝙蝠等夜行動物。

　　岡薩雷斯希望“隨著《巴黎氣候協定》的全面實施以及節能和可持續發展領域的技術進步，我們也許可以避免氣候變化的最嚴重后果。”可是，現任美國總統特朗普聲稱氣候變化是一場“騙局”，并在今年6月1日宣布退出《巴黎協定》。而且特朗普的多名政府要員都是氣候變化懷疑論者，其中包括現任美國環保局局長斯科特·普魯伊特（ScottPruitt）和內政部長萊恩·辛克（RyanZinke）。

　　捉襟見肘

　　氣候變化導致的破壞加劇了美國國家公園的經費短期問題。119億美元的經費缺口導致公園的維護嚴重滯后、人員短缺，員工人數比5年前減少10%.道路和橋梁年久失修，露營地大片荒廢。

　　140英里長的黃石環形公路還是100年前為馬車修建的，急需10億美元的資金進行重建。老圣達菲路的黏土建筑遭遇嚴重的水和害蟲腐蝕，需要200萬美元進行維修。

　　1968年成為國家公園的北瀑布由于2180萬美元資金缺口，累積了一長串待辦項目。“所有這一切都急需關注，”NPS的德尼斯·舒爾茨（DeniseShultz）說，“國家公園就像是小型城市，也有需要維護的水處理工廠、電網和橋梁，公園里還有超過300公里長的小徑。這些工作就像家務一樣沒完沒了。”

　　很多公園破敗失修的痕跡非常明顯，北瀑布紐哈勒姆露營地露天劇場的舞臺已經腐爛，瀝青路面坑坑洼洼，但這些大多對游客掩蓋起來。

　　“通常，公園管理局會優先處理改善維護游客體驗、確保游客安全的項目，”國家公園保護協會的預算主任約翰·加德爾（JohnGarder）說，“但是，還是存在一些安全隱患，比如老舊電線需要更換。水和廢水處理方面也存在幾百萬美元的資金缺口。如果這些陳舊系統無法及時維護更換，那么人們會開始質疑國家公園是否還能繼續接待游客。”

　　美國國家公園每年31億美元的預算主要由國會撥發，剩余部分來自門票銷售、慈善捐款、酒店、餐廳和公園領地內的其他商業收入。但在2008年金融危機后，美國國會開始實施緊縮政策，導致NPS的預算縮減，2005年至2014年，通脹調整后，美國國家公園的年預算縮減8%.

　　總計需要119億美元的待處理項目清單的一半被交通設施占據，比如道路、橋梁、停車場等的維修。這部分NPS專用款已經獲得美國國會投票通過，將在未來幾年里分批撥放，每年2.4億美元。國會還批準在未來5年每年增加2.2億美元的維修經費。即使這樣，加德爾說，每年仍然存在幾億美元資金缺口。

　　非交通項目經費由國會劃撥到公園經營賬戶（用于小型項目和日常維護）和建設賬戶（用于大型維修）。

　　加德爾說，這兩項撥款已經多年短缺，如果考慮通脹因素，建設賬戶的金額“甚至不到10年前的一半”。

　　去年，在國家公園建立100周年之際，美國國會承諾增加NPS預算9%.加德爾說，“這個決定很慷慨，但還是不夠。”他希望特朗普投資基礎設施建設的承諾能夠包括國家公園的維修問題。這可以創造建筑行業的就業機會，推動旅游業發展。國家公園對于所在地的經濟舉足輕重：投入公園的每1美元就可創造價值10美元的經濟活動，此外，它們還支撐著30萬個私營行業（酒店、餐廳、紀念品商店等）的工作職位。

　　游客單一

　　相比資金的短期，國家公園并不缺少游客———2015年，全美國家公園接待了破紀錄的3.07億游客，比2014年增加1400萬。游客增加意味著設施磨損更嚴重，加劇經費不足問題。最受游客歡迎的公園是位于田納西和北卡羅萊納州邊境的大煙山國家公園，年游客量達到1070萬。此外，亞利桑那州的大峽谷國家公園當年接待了550萬游客；科羅拉多州的洛基山國家公園和加州的黃石國家公園的年游客數量都達到415萬。

　　雖然國家公園屬于每一個人，但它們的游客其實非常單一。主要是中產階級中年白人。目前的最大問題在于如何吸引年輕一輩游客，以確保公園的未來和資金。

　　為了“講述一個更具包容性的美國故事”，NPS逐漸新增了更多紀念非裔、拉丁裔、亞裔、太平洋島民、同性戀群體和女性的歷史名勝和古跡。

　　為了吸引習慣于室內數字娛樂的千禧一代，NPS通過社交媒體發起了“找到你的公園”活動。同時推出的“公園里的每個孩子”優惠活動規定，每個10歲兒童可獲得一張全家免費套票（很多國家公園收取門票）。

　　國家公園的員工在性別、年齡或種族方面同樣存在單一化問題，其中80%為白人，63%為男性，50%的年齡超過46歲。最近曝光的國家公園員工內部性騷擾和欺凌弱小問題更抹黑了公園的形象。為了吸引更多元化的年輕員工，國家公園開始向他們提供擔任實習生或志愿者的機會。

　　在北瀑布國家公園，護林員開始和當地拉丁裔社區合作。“我們組織學童到公園游玩，讓他們體驗有趣的戶外活動，”德尼斯·舒爾茨說，“比如露營、徒步旅行、學習分辨鳥類和植物。”還有一些人對戶外充滿恐懼。她說關鍵是想辦法找到恐懼的根源。她曾經帶領一群拉丁裔女性博主到大峽谷參加皮劃艇和徒步行活動。她問她們最擔心什么。“一位女士說：”我是一個體型豐滿的拉丁女人，最害怕光顧戶外用品商店。‘她以為這些商店只服務瘦削的白人顧客，害怕找不到自己能夠穿的衣服，而且弄不清那些設備的具體用途。在一部分美國人看來，戶外活動屬于截然不同的文化，甚至使用另一種語言。但是，當她最終鼓起勇氣走進一家戶外用品商店時，收獲了意想不到的美好的體驗。

　　為了吸引更多年輕游客，NPS還向非營利組織“北瀑布學院”的山地學校派駐了一名護林員。學院的教學中心位于迪亞波羅湖（LakeDiablo）湖畔。傍晚，下午在森林里聽博物學家講課的10歲孩童們已經返回，正和其他70名學員一起觀察灰狼和黑熊的頭骨，護林員安娜·梅特雅克（AnnaMateljak）在一旁講解，稍后他們還會在篝火旁邊唱歌跳舞。

　　紹爾·魏斯伯格深信通過教育可以推動變革。30年前，他放棄護林員職業，與人合作創辦了這所學院。“當時正值斑點貓頭鷹保護者和伐木公司沖突最激烈的時候（環保主義者指責人類的伐木行為破壞了貓頭鷹的棲息地）。沖突引發了抗議游行、法庭官司、直接對抗、林中靜坐示威。但是，似乎沒有一個人想到將教育用作溝通工具。”

　　除了成人和畢業生課程、周末家庭戶外活動，學院還向完全沒有戶外經驗的高中學生推出“培養領袖”露營活動。此外，山地學校向兒童提供為期3天的戶外實踐教學。

　　魏斯伯格喜歡詩歌，他出生于俄亥俄州，高中時，閱讀了凱魯亞克的詩歌后，深受吸引，來到北瀑布地區。直到今天，他依然熱愛戶外活動，偶爾還會登上凱魯亞克曾經駐守過的荒涼峰。他不知道垮掉一代的詩歌對今天的青少年是否還有吸引力，但在這個國家公園的未來懸而未決的時候，也許，凱魯亞克的建議依然適用：“因為，最終你不會記得在辦公室里度過的時光。去攀登那座山峰！”